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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代奸相陈九州夏骊全局

苏不醒 著

现代都市连载

巷子深处,两个人影一前一后,至少隔了四五米远。“陈九州,我说过,我不与你同行。”“我也说过,你再这样,我明天揍小皇帝的时候,会把家里的榔头带上。”夏骊跺着脚,无计可施,类似的对话,她不知说了几次,每次都被陈九州吃得死死的。“走近些。”陈九州柔声道。还没有脱离危险,说句难听的,东楚百姓要是知道他落单在此处,肯定会群涌而来,捅个十刀八刀的。夏骊咬着嘴唇,左右看了看,最终踉踉跄跄地走到陈九州身边。一损俱损,这看似不合衬的夫妻关系,已经把他们牢牢绑在了一起。陈九州抬起目光,脸色微微发沉,没记错的话,这里离着丞相府邸,至少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,要穿过十几条这样的黑巷,想想都危险。“咦,天上有头牛在跑!”陈九州突然指着头顶。夏骊惊愕地抬起头。冷不...

主角:陈九州夏骊   更新:2024-11-05 15:29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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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九州夏骊的现代都市小说《一代奸相陈九州夏骊全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苏不醒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巷子深处,两个人影一前一后,至少隔了四五米远。“陈九州,我说过,我不与你同行。”“我也说过,你再这样,我明天揍小皇帝的时候,会把家里的榔头带上。”夏骊跺着脚,无计可施,类似的对话,她不知说了几次,每次都被陈九州吃得死死的。“走近些。”陈九州柔声道。还没有脱离危险,说句难听的,东楚百姓要是知道他落单在此处,肯定会群涌而来,捅个十刀八刀的。夏骊咬着嘴唇,左右看了看,最终踉踉跄跄地走到陈九州身边。一损俱损,这看似不合衬的夫妻关系,已经把他们牢牢绑在了一起。陈九州抬起目光,脸色微微发沉,没记错的话,这里离着丞相府邸,至少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,要穿过十几条这样的黑巷,想想都危险。“咦,天上有头牛在跑!”陈九州突然指着头顶。夏骊惊愕地抬起头。冷不...

《一代奸相陈九州夏骊全局》精彩片段




巷子深处,两个人影一前一后,至少隔了四五米远。

“陈九州,我说过,我不与你同行。”

“我也说过,你再这样,我明天揍小皇帝的时候,会把家里的榔头带上。”

夏骊跺着脚,无计可施,类似的对话,她不知说了几次,每次都被陈九州吃得死死的。

“走近些。”陈九州柔声道。

还没有脱离危险,说句难听的,东楚百姓要是知道他落单在此处,肯定会群涌而来,捅个十刀八刀的。

夏骊咬着嘴唇,左右看了看,最终踉踉跄跄地走到陈九州身边。

一损俱损,这看似不合衬的夫妻关系,已经把他们牢牢绑在了一起。

陈九州抬起目光,脸色微微发沉,没记错的话,这里离着丞相府邸,至少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,要穿过十几条这样的黑巷,想想都危险。

“咦,天上有头牛在跑!”陈九州突然指着头顶。

夏骊惊愕地抬起头。

冷不丁,陈九州突然把手伸过来,照着夏骊仰起的脸,抹了一把尘灰上去,瞬间,便将夏骊抹成了大花脸。

“陈九州,我杀了你!”夏骊怔了怔,气得浑身发抖。

“别!公平起见,你也抹我一把?”

夏骊气呼呼地弯下腰,也不嫌脏,直接挖了一大坨的湿泥,照着陈九州的脸,狠狠拍了上去。

这样,两个人相当于易容了。

只是模样有点丑,再扯两件麻袋服披上,可跟街上乞儿没两样了。

沿着巷子边缘的青石路,两人小心翼翼,往巷子口走去。

偶尔有三两流民,拿着木棍铁器走过,庆幸的是,只是扫了他们两人几眼,便再无兴致。

“陈九州,我走不动了。”夏骊声音嘶哑。

陈九州有点无语,这才没几步呢,哪怕你金枝玉叶的,也不至于这么娇贵吧。

“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的话,那些流民真会把你拖走,上月有个官家闺秀,被拖走以后,听说都被卖到南梁窑子了。”

东楚民乱四起,早已经不复当年吏治严法的模样,当然,这其中很大的责任,非奸相莫属。

夏骊不说话,趔趄着身子,在旁边空地上,沉默地坐了下来。

陈九州皱着眉头,突然想到什么,几下走过去,掀开夏骊的裤腿,发现右脚脚裸,已经肿成了猪肝色,估计是刚才下马车的时候摔的。

“你怎么不说?”

“我为何要和你说!我与你势不两立!”夏骊倔强地昂起头。

陈九州顿了顿,没有答话,走过去将身子弯下。

“上来!”

“不上!”

“让你上来!”

“不上!我堂堂骊珠公主,说一不二!”

“上不上?不上我明天谋朝篡位了啊!”

夏骊咬着嘴唇,急忙爬到陈九州背上。

“呸,祸国殃民!”

“老夫老妻了,较什么劲嘛。”

成婚三年,可不是老夫老妻么。

背着夏骊,陈九州感到脚步发沉,先前被行刺的伤口,也隐隐发疼起来。

走出巷子口,站在四通岔道,黄昏的暮色中,已经有细雨飘了下来。

衣服被打湿,陈九州只觉得身上发寒,背上的夏骊,更是连着打了几个喷嚏。

一个是权臣奸相,一个是当朝公主,模样何其凄惨。

“陈九州,你今天吃错药了,要是以前,你巴不得我死掉才好。”背上的夏骊突然开口,不知觉间,环住陈九州的双手,越来越暧昧。

陈九州心里一个咯噔,“你就当我今天脑子抽了吧。我说你一个公主,怎么跟头出栏猪一样重。”

“我、我穿了内甲。”

又是匕首,又是内甲,防火防盗防相公啊。

陈九州深感无奈,让夏骊现在卸下内甲,似乎是有点强人所难,索性便不理了,反正再过几天,想到办法离开东楚,两人就没有交集了。

“陈九州,你以后不要做坏事了。”

“以后不做了。”陈九州点点头。

“真的?”

“真的,过两天我就上朝,向你家的小皇帝,请辞丞相之位。”

夏骊顿了顿,一下子不说话。

成婚三年,作为东楚唯一的公主,她没有办法放弃这份婚姻,要知道,陈九州是东楚权相,真闹起来,整个朝堂都会动荡。

“我想过了,我到时候离开东楚,一代奸相弃官,整个东楚该百废待兴,社稷安稳了。”陈九州抬头笑道。

夏骊沉默了下,声音也变得微微凄凉,“南梁使者已经来了,下个月我便去做世女,如此一来,南梁便不会攻伐东楚了。”

世女,等同于质子的意思,古时女子地位低下,很少有世女的情况出现,但东楚不同,先帝重情,只立了皇后,并未纳后宫佳丽,所以,这一辈的帝皇家,只有这对姐弟。

东楚和南梁隔江对望,南梁兵甲号称百万,虎视眈眈。

而东楚,已经是孱弱到骨子里了。

夏骊做世女,似乎是说得过去,反正他这位奸相夫君,向来是不指望的。

“陈九州,你真离开东楚的话,以后我们再见面,就是山河故人了。”

把话都说出来,夏骊的语气,也温柔了许多。

“能不能......不去?”陈九州犹豫了下开口。

世女的命运,比质子还要凄惨,最好的结果,是成为敌国某个权臣的玩物,有所依靠,不至于客死他乡。

夏骊眼里有泪,“不去?没记错的话,陈九州你是第一个附议的吧?再说了,我的夫君是祸国奸相,我的皇弟是孱弱幼主,你教我怎么不去?”

陈九州突然有些不甘心。

那种感觉,就好像一种很重要的东西,要从他的世界消失了。




晏小秋很怀疑,自己的身份,一定是被陈九州发现了。

这次易容,为了不引人注意,她甚至费尽心思,点了不少面疱上去,以便让自己看起来,更像是穷苦人家的女子。

“你别动。”陈九州低喝。

晏小秋不敢动,心底已经十分惊恐,随后,她感觉脸面上,被抹了黏糊糊的东西上去,哪怕隔了一张人皮,那透心凉的感觉,冻得她心头都发颤。

但为了世家门阀的利益......

“这是护肤品,懂不?本相好不容易研究的。”陈九州笑着开口,“等你脸上的面疱都好了,本相一定亲自做媒,给你找个好人家。”

老娘找你全家不得好死!晏小秋心底暗骂。

“那个绿灵啊,再抓几把牡丹过来,对对,狗尾巴草也要吧,绿色产品天然无添加,本相的这个发明,一定会让你家公主喜欢的。”

陈九州兴致盎然,等绿灵把花花草草弄来,立即迫不及待地捶碎,再加水加药泥,全部搅到一起,到最后,绞成了乌漆漆的颜色。

“不是白的?”陈九州怔了怔。

晏小秋突然很想寻短见,这要是抹上去,会不会立即烂脸烂眼睛啊。

“你别动,本相是为你好。”

晏小秋暗暗咬着牙,为了不暴露,硬是让陈九州捣鼓半天,抹了厚厚一层不知名东西上去。

然后,她嗅到人皮面具着火的味道。

......

夜色漫天,太尉府。

“他对我下毒了!”晏小秋颤着手,将怀里那张人皮面具拿出来。

鲁长风等人凑过来一看,皆是吸了口凉气。

这张人皮面具,居然被焚烧了大半。

“下的是什么毒?”

晏小秋惊恐地摇着头,“我也不太清楚,不过那种毒药,是奸相亲手调制的,我要是再晚两个时辰,估计连里头的这张脸,都要烧了。”

“好狠的手段!”王城钟勃然大怒。

“晏家娘子,你不是号称千面玉女么,这陈九州,是怎么发现你的?”鲁长风深思了会,问出关键。

“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,我进了丞相府以后,都是规规矩矩的,并未有任何逾越,而且我敢说,我的易容术,整个天下能看穿的人,不会超过三个!”

不会超过三个,那自然不包括陈九州。

“奇哉怪哉,莫非陈九州只是试探?”

“有道理,若晏家娘子真被发现的话,陈九州应该当场就格杀了。”

鲁长风烦躁地敲着桌面,不到最后一刻,他并不希望用那种下策,派出刺客,若是不能杀死陈九州,那么必定会被反弹。

“晏小秋,王太傅说的对,或许陈九州根本没发现,只是巧合罢了。”

“鲁太尉,他、他都下毒了!”晏小秋红了眼眶,素来被称为铁娘子的她,一想到陈九州弯腰捣鼓花花草草的身影,便觉得像梦魇一般。

“晏小秋,你要明白,这次的事情,是关乎世家门阀利益的,你背后的晏家,你的迎春楼,都不要了吗!”

“把人皮面具复原,回去丞相府!只要把公主假怀孕的证据拿到,你当属大功!”

这番话,让晏小秋觉得极度无力,没有办法,她只能再回到丞相府。

“咦?都好了?”翌日,陈九州特地去看了一眼,当发现那位满脸面疱的奴婢,当真是痘痘去无踪的时候,整个人激动无比。

陈九州并不知道,其实是晏小秋怕得要死,特意把人皮面具上的面疱,都抠掉了。

“果然,我真是天才。”

拿着剩下的“护肤品”,陈九州喜出望外地往夏骊厢房跑去,相爱相杀这么久,总该夫妻和谐一次了吧。

“你也好了。”在看到夏骊的时候,陈九州瞬间失望无比。

“怎么?本宫就长了一个面疱,你巴不得长成恶疾?”夏骊怒道。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捧着“护肤品”,陈九州深感无用武之地。

“呸,一天到晚祸国殃民!”

陈九州无语之极,这剧情不对,好不容易才提起兴趣的。

“媳妇,你脸色还是好差,皮肤都干燥了。”

“昨日让绿灵去配了两剂中药,兴许是吃多了吧,不对啊陈九州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陈九州脸上发笑,捧着药碾转过头,看向正在扫院子的晏小秋。

“本相打算,再做一款润脸的护肤品。”

晏小秋哆嗦的挺起身子,最后居然怪叫一声,将扫帚丢掉后,整个人如同燕子轻掠一般,瞬间翻过丞相府的墙头,消失在了远方。

陈九州顿时怔在原地。

“陈相,这人......奴婢有罪!”绿灵立即跪地。

陈九州沉默地摆摆手,将药碾丢掉,想发明护肤品赚大钱,曲线救国的念头,一下子破灭。

“那些人忍不住了。”陈九州叹了口气。

来到东楚之后,他如履薄冰,时时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,没想到刚一放松,差点就被钻了空子。

利益使然,以鲁长风为代表的世家门阀,肯定要不惜一切地要把他扳倒。

踉踉跄跄的晏小秋,一路逃到太尉府。

她有些后悔,若是忍耐一下,或许事情就不会变坏。

“打草惊了蛇,再抓就难了。”鲁长风半闭着眼。

“太尉,奴家实在是害怕。”

鲁长风嘶哑一笑,“晏小秋,你千不该万不该,从丞相府出来之后,便直接来太尉府。”

“太尉是什么意思?”

鲁长风未答,淡淡起身,背着手往后走去。

霎时间,几十个弩手从屏风间出现,举起手里的短弩,瞄准了晏小秋。

......




外邦使臣在金銮殿拔剑,等同于行刺,这没有道理可说。

“我、我只是让你们看剑,是陈九州说南梁刀剑不行的。”范炳惊声道。

“我让你拔剑了?”陈九州夸张地摊开双手,站在龙椅前,不忘回头说一句。

“陛下放心,臣誓死保护陛下。”

小皇帝并无半分感动,木讷地点头。

鲁长风目光阴沉,死死盯着陈九州,哪怕再被人不齿,这种时候,他必须要站出来说两句了。

“陛下,范小统领并非有心,这其中肯定有误会。”

“误会?我这个丞相要是去南梁大殿拔剑,估计都被直接砍了。”陈九州冷笑。

“陈九州,你别太过分!”范炳大气,已经明白是中了陈九州的圈套,激动得下意识举剑,对着陈九州。

陈九州身后,便是龙椅位置。

“护驾!刺客要动手了!”

十几个殿前卫士,迅速抽出武器,眼看着就要剿杀。

鲁长风心里骂娘,以前怎么就没发现,这个奸相有这么多道道。

“弃剑,范小统领弃剑!”

范炳一听,再也不敢嚣张,急忙把剑远远丢掉,也亏得如此,殿前卫士才停下动作。

鲁长风松了口气,继续拱手,“陛下,范小统领只是无心之失,他…已经知道错了。”

“鲁太尉明明是楚人,却要为南梁使臣据理力争,真是辛苦了。”陈九州淡笑。

十余年的权力经营,似乎是有点崩塌了,金銮殿里的群臣,眼色里已经微有颇词。

鲁长风也顾不得,要是范炳真死在东楚金銮殿,他难辞其咎。

“既然知错,那便认错吧。”陈九州转身,将战战兢兢的小皇帝扶正坐好。

范炳脸色复杂,这其实很好选择,认错就能揭过,不认错就要被当刺客砍死,死了都没地方说理。

“外臣知错。”咬牙切齿的声音,如细蚊。

小皇帝哪里敢得罪南梁,刚要开口赦免,却不料被陈九州率先抢声。

“声音太小,听不见。”

鲁长风不甘地闭上眼睛。

夏骊面露欢喜,这陈九州,好像变厉害了。

“外臣知错!”范炳浑身颤抖,堂堂南梁后辈翘楚,一时憋屈无比。

此刻,不管是太监宫娥,或者是卫士大臣,心里都升起一股别样的感觉,就好像三伏天喝了冻酸梅汁一样舒服。

“朕、朕赦你无罪。”小皇帝夏琥,如履薄冰。

“误会嘛,说开了就好,范小统领也别怪我,天下人都知道,我前两天就在这里,被人用刀子捅了,差点没挺过来,一想到这,伤口还有点疼呢。”陈九州笑道。

哪里疼了,简直像见鬼,昨晚在丞相府还跑了一宿。夏骊无语暗道。

“说笑了。”范炳咬牙切齿,艰难地抹去额头的汗珠,不管怎么样,他是不敢再嚣张了,急忙把剩下的挎弩,也放到了殿外。

旁边另一个南梁使臣,也急忙照做。

“陛下,骊珠公主做世女的事情,还请酌情处理,稍有不慎,两国再起刀兵就不好了。”这时,鲁长风阴测测地开口。

范炳一听,顿时又激动起来。

是啊,怕什么,他的身后,可是强大无比的南梁。

“公主不做世女。”陈九州直接打断。

夏骊抬起头,第一次认真地看着陈九州,这个人,以前可不是这样,碰到麻烦的事情,都是躲起来享乐的。

“陈九州,你说不做就不做吗?骊珠公主,可是吾皇钦点的世女。”范炳冷笑。

鲁长风皮笑肉不笑,“莫非陈相又想打仗了。”

此言一出,群臣里有不少人,都惊恐地向陈九州。

“并不想。”陈九州面带微笑,几步走到坐着的夏骊身边,抚了抚头发后,当着所有人的面,突然垂下头,在夏骊脸上亲了一口。

夏骊气得浑身发颤,但最终脸上也假装露出羞怯之色。

“见笑,我家娘子怀孕了,所以不能去南梁做世女。”重新理好衣服,陈九州露出欣慰无比的神态。

瞬间,整个金銮殿的气氛,一下子古怪起来。

众所周知,陈九州和骊珠公主的感情极度不好,听说各有厌弃,已经分房许久了。

“这不可能!”鲁长风勃然大怒,南梁使臣被打脸就算了,现在连公主做世女的事情也黄了,南梁里的那些帝家权贵,会怎么看他?

要知道,南梁点名要夏骊做世女,很大的一点,便是要彻底打击楚人的信心。

“敢问鲁太尉,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尚且老当益壮,和老妻生了十个八个,我就不能?”

鲁长风只觉得口干舌燥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说,这太巧了!来人,宣太医!为骊珠公主把脉!”

“鲁太尉,你好大的胆子!若是并无问题,你作何解释!”

“若公主真的有喜......老夫府里有对绿玉镯子,可作恭贺!”

“好!宣太医!”陈九州凝声道。

这一关不仅要过,还要当着南梁使臣的面过,至少要把夏骊留在东楚。

夏骊神情微微紧张,这一个不好被人发现,引起的祸端是她无法承受的。

“娘子,别紧张,就走个过场。”

陈九州嘴上笃定,却没有人发现,他整个后背都湿了。




空旷的丞相府邸,已经遥遥在前,挂满檐头的白事灯笼,在夜色的映衬下,更添了几分悲凉。

远远瞧去,哪怕是夜晚了,依然有不少婢女护院,打包着瓷器书画,惊惊乍乍地往外跑。

这还没死呢。

陈九州心底有些不爽,受外面百姓的鸟气也就算了,回到府邸,连自家的奴仆也不待见,树倒猢狲散了。

“陈九州,看见了吧?让你祸国殃民!”背上的夏骊冷哼道。

陈九州并未回答,目光继续往前,他看见了一队整齐的人马,为首的,是一位身穿儒袍的年轻人,站在府邸门前,颇有几分意气风发。

“鲁敬?”夏骊也看到了,眉头一时皱住。

东楚朝堂风云暗涌,虽然说是陈九州一家独大,但在其中,亦有不少派系蠢蠢欲动,比如这个鲁家。

鲁家最无耻之处在于,生三个女儿,两个嫁给了藩王,剩下最小的那个,据说准备要嫁给小皇帝,保鲁家富贵开花。

而面前的这位鲁敬,则是鲁家的唯一嫡子,官至朝堂的御史郎,平时可没少做恶心人的事情,让夏骊去南梁做世女,便是他提出的。

夏骊的脸色变得黯然,急忙从陈九州背上下来。

“若不想去南梁,那便不去。”陈九州理了理衣服,凝声开口。

单单看夏骊的表情,陈九州便猜出了心事。

“不去南梁?不做世女?陈相死而复生,良心发现,准备振兴社稷了?”

陈九州瞬间沉默,最初的计划,他是要离开东楚的,这种是非之地,不宜再留。

何况,他似乎是没那种本事,匡扶社稷?扶老奶奶过马路还差不多。

“陈九州,知道鲁敬来做什么吗?”

陈九州想了想,摇着头。

“南梁使团来东楚,其中一个任务,便是替我作画像,再送给南梁的权臣观阅,若是我运气好,去到南梁以后,说不定还能得到庇护呢。”

去年楚江口一战,原来的那位奸相出征,被设伏围剿,十万大军被南梁尽数歼灭。

弱国无外交。

但好歹是一个公主,没想到沦落到这种地步。

“陈九州,我游历之时,曾在塞外经营着一个酒楼,你人品败坏仇家诸多,和你夫妻一场......请辞之后,有一天要是过不下去,便去那边吧。”

陈九州握着拳头,浑身发抖。

府邸前。

夏骊停下脚步,鲁敬得意的声音,在黑暗中显得极为突兀。

“奸相伏诛,骊珠公主可算解脱了,放心吧,等公主去了南梁,我一定好好辅佐陛下。”

“我回府沐浴更衣。”夏骊脸色凄然。

“不用,驿馆里的梁使已经等很久了,公主便直接去那边吧?说不定画个公主出浴图,会更加讨喜。”

“鲁敬!你放肆!”

鲁敬神色不变,语气也变得玩味起来,“公主想清楚,若非是我鲁家周旋,南梁已经攻伐了,你的那位奸相夫君,当初可跟个废人一样,只会躲起来享乐。”

陈九州一死,鲁家势必要一飞冲天,说不定以后还能取而代之......

一念至此,鲁敬的面容,瞬间又变得疯狂起来,甚至已经伸手,抓住了夏骊的手臂。

“公主,你当初要是选了我做驸马,又何来今天——”

啪!

这时,一块碎瓦,极准地砸到鲁敬头上,痛得鲁敬抱头惨呼。

“谁!谁敢伤我!”

连夏骊也忍不住回头。

陈九州冷着脸,缓缓踏步而出,原本还在扯高气扬的鲁敬,待看到陈九州之后,惊得急忙松手,狼狈地退到一边。

人的名树的影,当初这位总是站在龙椅边的奸相,是何等的凶残暴戾。

“陈、陈相没死?”鲁敬顾不得头上的伤,推开旁边的护卫,急忙躬身作揖。

“你全家死了我都不会死。”

陈九州走近,抬腿就是一踹,将鲁敬踹翻在地。

似乎那位原主人,是最喜欢动不动踹脚的。

“我说过,让你不去了。”陈九州刚抓住夏骊的手,却被夏骊倔强地一下子挣脱。

“陈相,南梁使臣可等着呢,惹火了他们,攻伐东楚可就不妙了。”鲁敬阴着脸开口。

鲁家好不容易才和南梁达成协议,现在倒好,这奸相根本没死!不应该啊,在金銮殿里他看得很清楚,连御医也确认了,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
“你几品官?”陈九州答非所问,冷冷看着鲁敬。

“从三品御史郎......”

“一个从三品,也敢妄议朝政,亵渎公主!诋毁当朝丞相!来人,把他给我吊起来!”

在府邸前,看得心惊肉跳的十几个护院,在听到陈九州的话后,急忙提着铁棍围了过来。

鲁敬身后的那帮护卫,也惊得抽出朴刀。

“御史郎要造反?”陈九州面露微笑,突然觉得,这种一人之下的感觉,确实很不错。

鲁敬咬着牙,急忙下压手势,身后护卫“唰唰”收刀。

十几个护院,立即变得凶神恶煞起来,将鲁敬扭到一边,开始捆绑绳子。

“陈九州,你这是做什么!”夏骊在旁,脸色也带着焦急,她是知道的,鲁家必然和南梁有某种协议,得罪鲁家,极有可能会惹怒南梁。

陈九州转过身,脸色镇定。

“你也说过我们夫妻一场,所以,看着你跳入火坑,我心里不舒服。”

“南梁那边怎么办?东楚无兵无将。”夏骊咬着嘴唇,第一次抬起头,认真打量面前的陈九州。

“我也在考虑。”陈九州老实回答,“但不管怎么样,你都不能去做世女。真有东楚亡国的那一天,我会想办法,带着你们这对姐弟一起走。”

夏骊顿在原地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,面前的陈九州,让她突然觉得陌生起来。




“陈相,人数都统筹好了,一共有九百三十七名官吏参加,大多是朝中重臣,以及各家的族中子弟。”

五千官吏,只来了不到一千。

陈九州也懒得计较,没来更好,也更容易筛选。

“裴峰,你不用跟着,带着你的本部人马,在那边山头等我的命令。”陈九州指了指离着不远的一处山林。

“谨遵陈相吩咐!”

裴峰领命,却没有迅速离开,脸上欲言又止。

陈九州怔了怔,才想起一件事情,当初在街上,就是这家伙帮他挡住了民乱,承诺要赏黄金百两的。

“本相说话,向来是一言九鼎,你这次把事情办好,我再赏百两黄金,到时候一起给你......”

裴峰谄媚的神色,继而变得大喜过望,屁颠颠地领命,带着属下的三百号人,往远处山头窜去了。

陈九州四周看了看,这才走回狩猎大营。

旌旗攒动的营地里,已经准备妥当,只等小皇帝一声令下,便立即开始围场狩猎。

而小皇帝,是要等陈九州的。

“不好意思,刚出恭了。”陈九州笑了笑,将身上大氅紧了紧。

“陈相,可要注意皇家威仪啊,你再怎么说也是外戚。”周元阴测测地开口。

有你哭的那一天。

陈九州懒得看这家伙一眼,“陛下,开始吧。”

“围、围场狩猎,诸卿开始,第一位猎到林鹿者,赏、赏金弓一张!”

不多时,阵阵马蹄声平地而起,伴随着各种林鸟的惊叫,响彻了天际。

“陈相,朕便在这里静候佳音。”夏琥惊怕地看了一眼陈九州,急忙开口。

陈九州哪里不知道这小家伙的心思,无非是惰性成瘾,不想运动。

“陛下,你与我一起走,要是你能猎到林鹿,我还政于你又何妨。”

这一句,终于让夏琥眼睛露出精光,在摔了好几次之后,终于在太监的扶持下,爬上了御马。

虽然陈九州上马的动作也略显狼狈,但终归是稳住了。

“父亲,我们也去!”鲁敬凝声道,今天他特地披了身锁子甲,想着自己能大出风头呢。

“胡闹。”鲁长风冷声呵斥,“你忘了我们的布置了?”

鲁敬一听,脸色一阵惊变,急忙走回了鲁长风身边。

围场靠近楚江口,水贼仗船来攻,很容易得逞。

“跟你说过多少次,做大事一定要沉住性子,若我鲁家真有登大位的那一天,我如何放心,把你立为太子!”鲁长风压低声音。

“父亲!我懂了!从今天开始,我便以帝王的准则,来约束自己!”

“知道便好,风水轮流转,这一回,该轮到我四世三公的鲁家了!”

......

嗤——

一枚金羽箭,原本要射向兔子,结果没射出去,反倒是捅到了马脖子上。

痛得马儿嘶声高啼。

“啊?哈哈哈,我就说嘛,这马儿老跟我撂腿,该好好教训一下。”

把金弓递还给太监,陈九州再没有百步穿杨的心思,根本不是那块料嘛。

夏琥彻底无语,这还不如他呢,起码还能射出去吧,射的准不准另说。

“鲁太尉不参加狩猎?”突然想到什么,陈九州转头发问。

随性的老太监急忙拱手,“回陈相,鲁太尉说年事已高,不宜再动。”

“他确实是老了,老而不死是为贼。”

老太监急忙垂头。

“鲁家的族中子弟呢?”

“除了御史郎鲁敬,都参加了。”

陈九州微微皱眉,或许真是他想多了。

“陛下,大吉啊!王太傅家的二公子,已经猎到林鹿了!”一骑快马,突然从后面赶来,马上的一位御林军,拱手道贺。

“这么快?”陈九州惊了惊,这还没开始呢,这王太傅家的二公子,莫非真是可用之才?

“陈相,猎到鹿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小皇帝急忙开口。

“不急,他猎到就猎到了,但我们爱什么时候回去,就什么时候回去,别忘了,你可是皇上。”

“陈相,朕又渴又累,朕要回宫喝蜜水。”

旁边的老太监,心疼地递上一壶果酒,被夏琥用手打掉,顺带着把老太监推翻倒地。

陈九州皱着眉头,将马勒住,转过头,声音发沉。

“把酒捡起来,然后,把刘总管也扶起来。”

最初的计划,他是想带着小皇帝,好好驰骋一番,领略一下鲜衣怒马的萧杀。

可不曾想,这夏琥,比起阿斗还不如。

夏琥看见陈九州生气,急忙冷着脸,把头垂下。

“我再说一次,把酒捡起来,把刘总管也扶起来,不然的话,明天你就别做皇帝了。”

以陈九州和夏琥为中心,不管是太监宫娥,还是随行的御林军,都纷纷跪伏在地。

夏琥红了眼睛,嘶声大喊,“酒糠之物,会有人替朕再酿!一介阉人,朕何须怜悯——”

啪!

陈九州一个耳光甩过去,甩足了力道,直接在夏琥脸上,留下触目惊心的五指山。

“朕、朕要诛你九族!”

“你皇姐是我娘子,是不是也要诛啊!”

陈九州冷冷抛出一句,捡起了果酒,再把白发苍苍的老太监,一把扶起。

“酒糠之物,是可以再酿,但陛下可知,这一壶果酒,能让东楚多少子民吃饱穿暖!”

“这位刘总管,服侍你夏家三代帝皇,天冷给你披衣,夜深为你掌灯,你病得快死了,也是他四处求爷爷告奶奶,找太医找大臣,延续你的富贵帝命!”

“为君者,不治本心,何以治天下!”

老太监刘总管,瞬间浊目渗泪,那些在旁的太监宫娥,也尽皆呜呜痛泣起来。

整个天下,没有人为他们想过,而现在,居然是这位名声败坏的奸细,道出了他们的悲苦心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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